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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節課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,他就捧著一沓子的試卷進來了。 (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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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法如此狠厲,要將人給活生生弄死。

“是啊!姨太太就算是行為不檢,您也不至於如此,到底也跟著您許多年了。”

童明傑也看不過去,他是受過新教育的人,同情女性,包容女性。這時候就算是他的阿媽郁佩珍不喜,他也得站出來說上兩句。

姨太太曼清還在嗚嗚咽咽的哭。童德秋卻是沈默了。

郁佩珍暗狠狠的咬著一口牙,心裏覺得童新月和自己這小兒子壞事。

“送回去秋水閣。這人老子不要了。這肚子裏的種還不曉得是哪裏的野種。”

童德秋冷哼著吩咐,他向來心狠。只不過是用著文人的外表掩飾著。

曼清猶還想掙紮幾番,哭的淒厲。

“大小姐,您是神醫,心腸最是好了,您救救我吧!我不能回了那地方啊!”

秋水閣是歡喜女人,不過是年輕有姿色的女人。像曼清這種上了年紀還懷著身子的,如何也不會接的。

童德秋說要送曼清回秋水閣,那就是斷了她的出路。

可曼清這麽多年了,除了留在童家,像菟絲子似的纏繞在童德秋這棵樹上,也沒旁的辦法供給她好好活著。

都是死路。

“秋水閣也不是不好,姨太太到那了,興許有人會歡喜呢?”

事情都鬧到這份兒上了, 童新月就算是想幫曼清也幫不了了。

秋水閣是熊蘭九的地方,雖說如今同九娘的情分盡了,但若是塞一個人進去養著,該也是不難。

童新月打的是這主意,也是為了姨太太曼清算好了退路。

卻不想曼清壓根沒聽得懂童新月話中的暗示,眼神也是半點沒瞧得見。

“你會有報應的!童新月你不救我,日後我就化作鬼也要纏著你!”

恩將仇報,便是這個理兒了。

曼清她把最後的一丁點希望全都寄托在童新月身上了,希望破滅了,便是詛咒。論理,她要咒罵的也該是郁佩珍和童德秋,和她童新月是半點幹系也沒。

童新月這會兒是真的斷了要幫曼清的心思了。

幫你是情分,不幫你是本分。

有些人啊總是看不清情況,總是自以為是,覺得天下所有人都該幫她。幫的多了,也就以為是理所當然了。

須知,天下之大,還沒有這必須耗盡一生幫一人助一人的道理。

就算是父母恩情也沒這回事兒。

子女債子女債,天下父母也沒必須為子女勞心勞力一輩子的理兒。

縱然天下大半父母如此,也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。

童新月瞧清了曼清的面孔,也絕了幫她的心思。

“這事兒是阿爸的私事,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還是不必攪合進去了。阿爸,我回去看書了。”

找了個由頭和童德秋說了聲,童新月便擡腳要走。

童明傑見童新月走了,忙不疊也要跟著離開。

他的教育裏面,可沒有說要一瞬不眨看著女人裸體這一項。將眼神避到窗外,在那屋子裏簡直就是如坐針氈。

第二日便是和朱家小姐朱亞彤結婚的日子了,可他壓根還沒做好準備,看著童家公館處處都是張燈結彩的紅色景象,童明傑總覺得有些恍惚。

童新月回了自己的小閣樓,本以為姨太太曼清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,畢竟明兒便是童明傑的婚事了,卻萬萬沒想到,大半夜裏竟是出事了。

童德秋下午時候就將姨太太曼清送回到秋水閣,秋水閣自然沒收,可童家的人也不要。曼清一個懷著身子的人就在街上無依無靠的哭喊,被人占了不少便宜。

她一個懷著身子的人,被人用強的翻來覆去,聽說那條巷子裏的哭聲極為淒厲,一聲聲叫著“均艾”“均艾”卻無人來救。

最後也不知怎地了,天都黑了,她一個懷著身子的人,竟是翻墻進了童家公館,到了後院那口井邊上,就那麽一跳。

噗通一聲,人啊,就沒了。

童新月得知這事兒的時候還是在早上,那時候前面院子正在迎接新少奶奶,後面院子忙著打撈屍體,紅白之事一前一後,真真是叫人唏噓。

童德秋只是叫人卷了一張草席,說隔日在下葬,怕壞了前面的喜事。

郁佩珍一夜之間仿佛精神了許多,這感覺就好似是姨太太死了,剩下的青春年歲都給續在郁佩珍身上了。

她穿著喜氣的紅色衣裳,和童德秋都坐在上首。

童明傑是新式人物,可這舉辦的婚禮卻是舊式的,雖然當中去繁從簡了許多,也還是步驟多而雜。

今兒童家的二少爺成婚,不僅僅是親家朱家來了許多人,還有很多陽城其他的富貴人家也給了面子來。

他們沖著的可不是童家的名聲,而是七醫生童新月的。

外頭如今也不知傳了甚的消息,說是陽城新任督軍易良焱將來的妻子,州府督軍大小姐龍雪薇體弱,神醫七醫生日後便是專門給陽城的督軍夫人調理身子的。

總歸七醫生也是女子,醫術還了得。最是不二人選。

童新月一個女子,才十六歲,就有許多人前來敬酒。她聽了這些話,不得不推脫了又推脫,借口身子不適上了小閣樓上才得了片刻的喘息。

而閣樓之上,早就有一人在候著,童新月才一開門就被撲倒,抱到床上。

像是一頭狼,饑餓了好幾日。

舔著童新月的脖頸,說道:

“阿月,我想要你。”

199:阿月,幫我

沿著童新月的脖頸,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,手下移,摸了不該摸的地方。

分明還穿著軍裝,可這神色卻像是發情了似的。

“你別是想錯了人,想的是龍家的大小姐龍雪薇,而不是我這個為未來督軍夫人把脈調理身子的小大夫。”

被人敬酒的時候倒是沒有多麽的生氣,這一碰上易良焱,童新月自個兒也不曉得為何,就突然生起了氣,吃起了醋。

這醋意來的突然,童新月自個兒還沒有反應,話就已經出口了。說完就後悔。

“呵,我的阿月啊,你不必擔心,督軍夫人的位置一直都是你的。”

吃醋就是在乎,他的阿月在乎他,易良焱對這種認知顯然很是滿意。

畢竟,到這份兒上了。他的阿月還從未說過在乎他的話。從來都是易良焱自個兒巴巴的過來。

自打攻占了陽城,坐上這督軍的位子,他易良焱往日裏端著的清高疏遠好似一下子就被狗給吃了,在童新月面前一點面子都不要。

“我不稀罕。”

方才一不小心嘴快,童新月心裏正是後悔。這時候更是死鴨子嘴硬。

她沒經歷過情愛,卻也曉得在這事兒上得晾著男人,要不然等得到了的時候,便不會珍惜。她扒拉著易良焱的眼皮兒問道:

“你眼睛怎麽這般紅?”

易良焱的眼睛有些充血,襯的他整個人的神色都有些狠厲。往日易先生的風采是一去不回。

“我想殺人。”

易良焱直白的說道,才說完他就突然張開嘴,對著童新月圓潤的肩頭就咬,血一下子便流出來,疼的童新月立刻便咬住了唇,揪住易良焱的發,有些惱怒的罵道:

“你發甚的神經,要是想要殺人就到外頭去,難不成你現在是想要殺了我麽?”

易良焱屬相該是狼,牙齒鋒利,又快又準。童新月被咬了一口,就好似是被割了肉。

“是想殺人,所以來的路上就殺了好幾個州府的人。”

易良焱接了童新月的話說道,嘴角勾起笑容,心情極好。

“不過,我發現或許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能夠阻止我殺人,控制我的情緒。”

“是什麽辦法?”

童新月順勢問道,她很需要這種藥物,要不然豈不是要總是要被易良焱咬?

“要了你!”

易良焱一句話落,童新月身上的旗袍應聲而開,露出裏面雪白的肌膚。

小胳膊小腿的,腰很細,鎖骨很美。

易良焱的眼睛更加亮了,伸手就要將童新月身上最後一件束縛給撕掉。

“你住手!”

童新月手抓住易良焱的手,力道不大,卻也叫易良焱給停手了。

“你要我,就得明媒正娶,要是現在就要了我,那不和那些情人沒甚區別?”

“嗯,好。”

易良焱的手就一直放在童新月的腰上,他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童新月的眼睛看,好一陣子才似妥協般的說道。聲音裏都是欲求不滿的訴控。

“和州府督軍龍明澤的女兒龍雪薇的婚約已經解決了,我早就發了電報過去。今日也張貼了大字報,在陽城的各個地方粘貼上了。”

不能吃肉,那喝喝湯也行。

易良焱蹬了軍靴,抱著童新月躺在床上,沙啞著聲音緩緩說道。

童新月一把拍了易良焱環在她腰上的手,有些嬌的叱道:“好好說話,動手動腳的幹甚?”

“阿月,你不想給我,我就只能摸摸過過癮,要不然我就要出去殺人。”

被童新月打了一下手掌也沒甚,左右力道也輕的要命。除了最後一道,能占到的便宜,全都占了。

不過,易良焱顯然不會僅僅滿足於此。

他拉住童新月的一只手,緩緩地帶著向下移,直到移動到某一處,滾燙炙熱。

“阿月,幫我。”

易良焱咬了一口童新月的耳垂,輕輕在她耳邊說道,像是在一條蛇在引誘獵物。

“不,不行。”

童新月的臉頰紅彤彤的,口齒都不大清楚了。

她想要掙脫易良焱的手,卻怎麽也擺脫不掉,反倒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不該碰的,熱的要灼傷人。

“阿月,我的好阿月。”

易良焱根本不給童新月一點機會,他吻上童新月的唇,一點一點的。

強勢地拉著童新月的雙手。

帶著她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……

陪著易良焱胡鬧荒唐了許久,手腕酸的要命。

她只記得一次又一次,不停歇,等終於完事時候,易良焱舔了她的唇,啞著聲音說了句流氓話就跑了人。

“很舒服,阿月。”

童明傑和朱家的小姐的婚禮已是禮成,朱小姐都被送入洞房,一群人在鬧著洞房。

童新月從閣樓上慢慢下來,她洗了好幾次的手,又塗抹了一層手油才到前面院子瞧瞧。

“大小姐,大家都在鬧洞房呢,您要不先去吃些東西墊墊肚子。”

童家的管家童富貴人老卻眼尖,看見童新月出來了忙不疊的過來,笑的褶子都出來了,晚宴上沒瞧見這位大小姐,那必定是這位跑去哪兒躲懶了,這會兒看見人少了才下來。

童新月點點頭,跟著童富貴到一處小隔間裏去用膳。正好是晚膳的點,中午時候被那麽多賓客敬酒,也沒吃多少,也餓了。

“我二哥今日可還一切順利?”

傭人在上菜的時候,童新月問了兩句童富貴。

她這二哥心底裏極不滿意這樁婚事,這麽著急要同朱家小姐結婚有一大半的緣由還是因為她。

童新月不得不關心這婚事如何。

“順溜的很!”

童富貴談到今日的婚事也是滿臉的欣慰,這童家的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,說是半子也不為過。看到童明傑娶妻成家了,童富貴也高興。

“一開始二少爺還不怎地樂意,一張臉啊板正的要命,誰曉得被太太拉過去說了一通後,回來要洞房的時候看到新娘家竟然臉都憋的通紅啊!”

“被太太拉過去說過話了?”

童新月直覺不對,郁佩珍能有何本事幾句話的功夫就將她二哥童明傑變化了主意。要是有也該早點說出來,省得一群賓客看他的冷臉。

200:離開

童新月是第二日的時候早上才見到新婚之後的童明傑。

才一大早,他就像是吃了火藥一樣,毛毛躁躁的。對著才成了親的妻子朱家小姐朱亞彤都沒有多說兩句話。

新媳婦要敬茶,朱亞彤端著茶杯,恭恭敬敬的呈了茶上前。

她的臉很圓潤,富貴相。眉眼很細很柔,一看便知性子軟綿。

童明傑作為丈夫,冷冷地站在一旁,半點都不願意碰一下朱亞彤。等新媳婦敬茶完了,他才冷聲問道:

“阿爸,阿媽。這便是你們的法子?”

“甚的法子?”

童德秋也冷聲反問。他是童家的當家人,一家之主,被自己的小兒子如此當著面叱問,半點面子也沒。

“我只道是婚姻自由,愛情自由。如你們這般強買強賣的只是毀滅了兩個人的幸福。”

童明傑不想要娶朱亞彤,不過這話在朱亞彤面前他也不能說。好歹也是受過新式教育的人,對女性要多一分的尊重。

“我在州府的大學裏找到了份工作,過去當教授。若是阿爸還願意供給我去日本留學那便是萬幸,若是後悔生了我這兒子,那我便去州府謀生。”

童明傑這話一落,還端著新媳婦茶的郁佩珍第一個就坐不住了,她站起來,伸出食指指著童明傑就開罵。

“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管你阿爸阿媽了是吧?媳婦才娶回家你就忙著要走,哪裏有你這樣做兒子做丈夫的?你讀的書都是讀到鼻孔裏了麽?”

朱亞彤還跪在蒲團上,整個人都縮了起來。

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,為何才剛剛結婚,自己的丈夫就要離開。明明昨晚還很是恩愛。

郁佩珍罵了,童明傑做兒子的不能罵回去。他只沈默著無聲反抗。

童新月和童新雅兩人都是旁觀者,卻一個也沒上前說上兩句。

童新雅喝茶吃糕點,半點不落下。吃完了竟還有心情補一個口脂。

“兒子便是對不起朱家小姐,若是有可能,還請阿爸阿媽找了好人家,將朱家小姐嫁出去吧。”

童明傑站著挨了郁佩珍半天的訓斥,才突地站起來,臉上帶著決絕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
“你站住!站住!”

童德秋也站了起來,手拍著桌子大聲呼喊,滿是怒氣,可童明傑也還是沒睬。

像是徹底走了一般。

“好孩子,明傑他書讀的太多,傳統的東西就拋棄了,你別怕。”

兒子走了,才娶進門的新媳婦不能不管。萬一被朱家的曉得了,可不得要上門鬧事。這可才是結婚的第一日,郁佩珍可不想要明兒就被陽城裏的人家嘲笑,說是童家的二少爺讀書讀傻了,連媳婦都不要了。

“媳婦曉得。”

朱亞彤微微垂首,有些惶恐不知所措。只一味地順從郁佩珍的話,童新雅扶著嫂子起來,帶著她到旁邊先坐著,好聲安慰。

才一大早,就有這麽一個糟心事,對童德秋來說實在是窩火。

和易良焱算是和好了,童新月也沒去上學。童家的那輛破舊奧斯丁汽車就只送童新雅一人上下學了。

童新詩據說流產了,在新任督軍易良焱上任後不久就流產了。不過她的精神已經不大正常,童德秋下了命令將她送到童家鄉下的一處產業裏養著。

郁佩珍不敢不同意,若不是發現曼清偷情,她現在也早就被休了。

為母自當替兒女千百般的著想,就算是童新詩精神不正常,神智已瘋,郁佩珍還是從自己的體己裏面拿出不少錢來,特地派了一個跟在她身邊許多年的老人一同去。

連汽車都沒坐的上,童新詩一個童家的二女兒,就在童家公館的後院門口,乘上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,帶著一兩個下人就走了。

聽說臨走的時候嘴裏還在念叨著“少帥易容琨”,也不忘咒罵童新月。

白日漸漸長了,天也朝著夏日走了,五月份的時候已經能夠換上短袖的旗袍了。

這十多天的日子裏,童明傑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,從陽城不見了蹤影。童德秋百般托人打探之後才曉得,他的小兒子已經在州府的大學裏當上了教授,專門教授臨床醫學。

童明傑在日本留過學,就差半年就能學成歸來,肚裏的理論學識很豐富,教學生還不算吃力。

只不過便是苦了才結婚丈夫就不歸家的朱家小姐朱亞彤。

新婚回門的日子她也沒有回的了門,怕回家了叫其他的親戚笑話。只暗中日日垂淚,童新月好幾次都瞧見她一個人一邊繡著東西,一邊不知不覺掉了眼淚。

易良焱自打上次來過一次後三五天就來一次,他變得更加忙碌也更加的煩躁。許多時候得要童新月用上鎮定心神的藥物才能好些。

每一次來,都毫不意外的要折騰童新月到半夜。只差最後那臨門一腳,剩下的能做的都做了。

“阿月,若是我日後沒了陽城督軍的位子,你還願跟著我麽?”

易良焱抱著童新月,氣喘籲籲的問道。

童新月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,將那些乳白色的東西擦幹凈,沒好氣的說道:“不願。”

她還沒嫁,就已經這麽折騰她了,等嫁過去了,那豈不是得日日不得眠?

“唔……”

童新月這話才說完,易良焱就從她身後反撲上去,拽著她的兩只胳膊向上,讓她動彈不得。一口咬上童新月的嘴唇,兇狠蠻橫,像是要將童新月的肉給咬下來似的。

“給你個機會,再說一次。”

捧著童新月的下巴,直視著她的眼睛,易良焱啞著聲音說道。

“你又發甚的神經?”

童新月想要伸手摸一下嘴唇,卻動彈不得,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,疼的要命,嘗到血的滋味。

“你是不是要我的命啊易良焱?”

童新月瞪眼過去,又忍不住舔了舔傷口。卻不曉得她現在這個動作有多磨的撩人,就是在幹燥的柴火上點上了一個火星。

易良焱渾身都是火,這時候再忍下去他就不是個男人了。

總歸遲早是他的人,易良焱覺得早點吃掉晚點吃掉都一樣。

想到這,易良焱眸色更深。

201:你做督軍

童新月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汽車給碾過了,渾身酸疼。

往日裏都是規律的早起,今天到了中午還爬不起來。用手撐著才好不容易爬了起來,才站在地上,就腿軟的又坐了下來。

“易良焱你個沒良心的!”

恨恨地罵了一句,童新月只得又坐回床上。

昨夜的一切都好似一場瘋狂無比的夢。夢醒了人還是懵的。

一次又一次,童新月倒是第一回曉得自己的身體如此能舒展。到底最後甚時候停的,童新月都不曉得,一覺醒來,就沒了他人影。

真是個沒良心的,穿好衣服就走人。

絲毫準備都沒有,就成了他的人了。

而督軍府內,易良焱嘗到了味,心滿意足。他昨夜裏只是淺嘗輒止,萬萬沒想到他的阿月如此折騰人,甚至還反撲到他身上,吻了他,叫他都把控不住。只能再一次,再一次……

繆廣平站在前面,一口氣不帶喘的給易良焱匯報完了情況後,正等著督軍發話,卻不想易良焱正神情莫測的微笑,邊笑還邊用手摸唇……

“咳咳,督軍,州府的龍督軍那邊傳了消息,說要給您一次機會,把那些錯誤的消息撤了。”

“隨他去,把祁天力叫來。”

繆廣平咳嗽了好幾聲易良焱才回神,他看了眼繆廣平遞來的電報,眉頭有些微皺,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。

“是,督軍。”

抱著機密文件,繆廣平快步從督軍的辦公室內出來。真是要老命,督軍什麽時候會笑的這麽溫柔,不是才取消了婚事麽?咋還這麽甜蜜?

祁天力還在營地練兵,等他接到消息往陽城內趕的時候已是下午三四點鐘,到了督軍府正好可以蹭上一頓晚飯。

“怎地了,有甚重要的事情非得把我從軍營裏拉過來,陽城近來不是事事都順著你的心意走麽?”

“陽城能順著我的心意走,可州府卻不會,龍明澤花費了這麽大的心力在我身上,無非就是為了他那個寶貝女兒,現在我不娶那病秧子,他不報覆了才奇怪。”

龍明澤的消息傳的快,短短時間內就曉得陽城這邊的動靜,十多天的日子足夠他來調兵遣將,布置戰事了。

“那可真是心狠,好歹你也是被龍明澤栽培了許久不是?也算是半子了,不過就是個婚約而已。”

祁天力說上這事兒話就多了,他私下在易良焱面前就沒正經過。

“而且我說退之啊,你真的不考慮考慮那個病秧子?我聽說龍明澤這女兒長得可漂亮了,比七醫生漂亮的多。要不你就娶了龍雪薇,好兄弟我替你分擔一下,幫你娶了童新月,何如?”

“再說一遍?”

易良焱嘴角輕扯,整個面上的神情都是冷的,一雙眼看過去,叫祁天力自己就先洩了氣。

他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,那州府的小姐再美也不及他的阿月。

易良焱想起童新月就想起昨夜,曼妙的身軀,就覺得渾身燥熱。

他的阿月,從第一次遇上他就曉得這人與眾不同,馬屁拍的順溜,那眼珠子卻是沒停過轉溜。

再後來,越相處越覺得妙極了。

遇上阿月,是人間歡喜。

她總是無所不能的模樣,易良焱永遠記得去救她那小表妹時候,她隱忍倔強一言不發地忍住眼淚,想殺人又無力的模樣。

約莫是見過她為數不多的脆弱,就想著一輩子摟住她,抱住她。

“行了行了,我不就是開個笑話麽,看看你這親一臉板正的,就差要開槍斃了老子了,至於麽。”

祁天力年歲比易良焱大,卻總是撐不過易良焱的眼神,才片刻的功夫就慫了軟了。

“說說說,叫老子來的正事。”

“你覺得如今的陽城如何?”

易良焱微垂了眼,斂了滿目的鋒利。不直接說,卻是反問祁天力這一句。

“挺好的啊,雖然才經歷過一戰,但畢竟打仗基本都是在外圍,內裏又沒有毀了。再加上有你的政策下去,陽城會越來越繁榮。”

祁天力拿了筷子夾了塊豬頭肉到嘴裏,吧唧吧唧的嚼著,有些漫不經心。

“那你覺得做陽城的督軍可難?”

易良焱沒動筷子,只緩緩地搖晃酒杯,也不喝,專心致志地給祁天力下套。

“難個屁!老子就見你忙了一陣子,後面天天翻童家的墻,出息!在軍營裏訓兵的可都是老子!”

祁天力順嘴又喝了一大碗酒,是上好的白酒,很烈。他談到這就覺得心酸。

想他也快三十的人了,活了這麽大連個姑娘的手指頭都沒牽過,整日在軍營裏都是面對著一群糙漢子。

“嗯,我也覺得你極為不易,索性這陽城的督軍就換了你來坐吧。”

易良焱微微頷首,而後波瀾不驚地扔出這麽一個驚天炸藥包出來,將祁天力微迷的眼神都給震的張大了不少。

“啥玩意——?你大爺的,易良焱你小子不會為了不娶龍雪薇,就換我做督軍,讓我娶吧?”

“厲清雲猜測到我的另一重身份了,湘城那邊也不大太平。若是龍明澤突然派兵去攻打湘城,我就分身乏術了。再說陽城如今也擋不住龍明澤的槍。”

易良焱說的風輕雲淡的,卻是把祁天力給震驚的酒都醒了。

說起來,之前便不該同青幫的合作,哥老會本就是行將就木。青幫卻是勢如中天,尤其是青幫的龍頭厲清雲,野心大的很,兩邊都想要撈好處不說,如今這手都已是伸到州府了。

是他小瞧厲清雲了。

若不是之前軍隊裏有青幫的人混進來了,來自湘城的糧食也不定會被發現。局勢也不定如此。

“所以說,你現在是想要帶著你的小大夫回湘城?要我來接手陽城?”

祁天力問道,有些不敢置信。這陽城就算再不好,好歹也算是個繁榮的城,好不容易才從易振生和易容琨父子倆的手下奪下來,轉眼就脫手不幹了?

“嗯,陽城就當送你了,你一個軍長做了這麽久也該是換換位置了。再說你也二十好幾了,說不住龍明澤那老頭就看上你做龍頭快婿,將龍大小姐嫁給你。這不是一舉雙得麽?”

202:求娶

靠近期中,傑弗裏中學也開始組織學生期末考試了。

自打易良焱開過葷,白日也敢翻墻來童家後,童新月就怕了。慫的每日早起跟著童新雅一道去上學,一起覆習期末考試內容。

都是富家子弟,雖不愁吃食用度,但這成績也是要點臉面的,總不能考的太過難看。

即將考試的氛圍下, 班內的學風極其好,除了童新月這種無所謂考幾分的。

“安哥哥,這道題我還是不大明白,你教教我吧!”

下課的時候,童新雅又捧著算術題過去問蘇立安,分明蘇立安只是國語好,算數並不如何好。

蘇立安看了題目,果然眉頭皺皺,抓了筆思索著,時不時還撓一下腦袋。

童新月嗤笑一聲,正打算收回目光,卻不巧看到童新雅將手放到蘇立安的手上,輕輕摸了一下。

勾引男人?

童新月想起秋水閣的那些姑娘,也總是用著類似的方法,欲拒還羞,撩人眉骨,騷氣的很。

真是要命,童新雅一個正經的小姐姑娘怎麽學的這種東西來了?

看上蘇立安也不至於如此勾引吧。

童新月腦子裏想著,眼睛也不忘繼續看著,果然又被她看出了點苗頭。

這蘇立安題目也不寫了,捉住童新雅的一只手就把玩起來,好像童新雅的手指和旁人的不同,要細細琢磨才行。

兩人之間的眼神情感太濃,像是蜂蜜似的,濃稠的化不開。

甚的問題目,就是在調情說愛,不要臉。

“安哥哥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童新雅臉紅紅的,帶著算數本子又回去了,一道題目也沒解決。

她走的極慢,還有些不穩。走路的姿勢有些外跨……

童新月越看童新雅這走路的姿勢就越覺得不大對,好似在哪裏看過,很熟悉。

“砰”的一下猛砸頭,童新月一手扶額,忽地想起那樣別扭的姿勢,可不是之前被易良焱折磨的要人命時候自己走路的姿勢?!

又聯想到之前郁佩珍和童德秋吵架時候,童新雅說過的話,童新月覺得十分可能。

為了嫁個好人家,為了選一個日後好把控的丈夫,童新雅找了蘇立安,而且十有八九還是有了關系。

怪不得這幾日蘇立安寫在國語本子上的酸詩都多了,全是情情愛愛的,一點家國大愛都沒有。

童新月本以為這兩人如何也該是瞞著,悄悄地地下進行,偷嘗這少年少女愛情的果實。

未曾想到,這實在是低估童新雅的能力和手段。

周末的時候,郁佩珍和童德秋還在勞神童明傑的事情,蘇立安就來拜訪了。

說是拜訪,倒不如說是求娶,備著的禮物都是精心挑選的。

“童伯父,我是真心想要求娶新雅的,況且我們也早已經兩情相悅,還望伯父能夠成全。”

蘇立安帶著人將備著的各色禮物,茶葉古玩絲綢甚的,一摞一摞的叫人擡了進來。恭恭敬敬地給童德秋鞠了一躬。神色有些緊張,手心都有了汗。

“既然是求娶,如何是你一小兒來,蘇局長如何不來?”

童德秋瞥了眼那些東西,招呼了童富貴將之搬下去後才淡淡地問道,神色有些傲據。

他在鹽務局也有好多年了,頭頂上一直有個蘇國智壓著。

蘇國智是鹽務局的局長,他童德秋卻是個副局長,是個二把手。

這會兒子頂頭上司的兒子來求娶自家女兒,童德秋可不能高興得意?

“家父覺得男子頂天立地,求娶之事要男人自己先來開道。況且家父也是個好面子的,若是童伯父不同意這樁婚事,那他來了也覺得面上掛不去。”

蘇立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,將早就準備好的答案背了出來,十分緊張地望著童德秋。

“你小子倒是能說。”童德秋呵呵笑了兩聲,臉上神情很是愉悅,“不過婚姻大事,我也不要聽聽新雅自個兒的意思,還有她娘的意思。”

“您說的是,您說的是。”

蘇立安連連點頭,臉上終是露出點點笑意,放松了些。這話的意思便是成了一半。

“若是不急的話,這會兒子也快要到中午了,就留在童家吃頓飯吧,回去吃估計也過了飯店,如何?”

若是過去,童德秋必定是舍不得將童新雅嫁給蘇家的。那是他精心培養多年的女兒,不嫁到督軍府也得嫁個軍爺。

可現在這童家,分明有個現成的督軍夫人。童德秋都過了大半輩子了,男人愛一個女人是何種眼神何種神采還能不知?

這新任督軍,過去還是易先生時候望著他大女兒的眼神就不對勁兒!

如此,童德秋也不想要叫童新雅多麽高嫁了,高嫁了又得賠上許多的嫁妝,在親家面前還擡不起頭來,就像是第二個郁家似的。

倒不如就好生到蘇家去,日後都是親家人,蘇家如今就算是有了頹廢之勢,但到底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官場上蘇國智也會照料兩分童家。

“多謝童伯父了。”

被留下來吃中飯,這已是變相的首肯了,蘇立安更是緊張激動的直搓手。

童新月在閣樓上看書,已經有童家的下人來給她通風報信了。塞了紙條在門縫裏面。

下人也是看著形勢走的,如今童家所有人就連童德秋都是看著童新月的意思走,那些下人不需童新月去收買,自己就先巴巴的獻殷勤。

這些消息童新月也不會白收,會給童富貴錢,叫他給哪些下人。一來二去,傭人們之間也傳開了消息,知道只要給了有用的消息到童大小姐那兒,就能得到不少錢,個個都成了童新月的耳朵。

“來的還真是快。”

這期中考試還沒考,蘇立安就到童家來求娶了,也太著急了點。

童新月想了想,這頓中飯她還是要下去瞧瞧的,把頭發打理了一些就下了閣樓,慢悠悠的到了童家的大廳內。

涼菜都已經上了,郁佩珍也坐到童德秋旁邊,沒了之前瘋癲的模樣,一副貴婦人的姿態。

童新雅一看就曉得是仔細打扮了過的,臉上塗的白粉很是均勻,口脂也只是淡淡一點,要的是清水出芙蓉的美。

在看看旁邊的蘇立安,被迷的耳根子都紅了。

再仔細瞧瞧,哎呦呵,蘇立安這屁股底下坐著的位子,可是她童新月慣常坐的。

203:把脈(4月30月票加更)

童德秋顯然對蘇立安和童新雅的這樁婚上心了,今日桌子上的菜不僅貴,賣相還好,怕是特地去外頭請了廚子到家裏來。

醉蝦、老鵝、鮑魚……

童德秋向來節儉,餐桌上從不可能同時出現如此多的魚肉,他本人也吃素的多,註重養生。

“動筷子吧,也不拘束甚,就當在自個兒家中。”

童德秋坐在首位,帶頭動了筷子,客氣的招呼著蘇立安。

蘇立安連連點頭,還不忘記殷勤地給童德秋、郁佩珍夾菜,中途也給童新雅和童新月夾了兩次。

童德秋上了點紅酒,興致很好,還招呼了蘇立安喝了幾杯。

“立安日後可有甚打算?”

喝了酒,話也多了。童德秋對這個未來的小女婿是越看越滿意。

不愧是蘇家人,言行舉止都挑不出錯,長相個頭也配得上新雅。

“還沒有太多的想法,一切還是以家父的安排為主,我一小子也沒甚好的圖謀。”

蘇立安又給童德秋倒了一杯紅酒,恭恭敬敬的,笑容討好。

他哪裏是沒有想好未來如何?

他早早地就想好了,要當天下聞名的文人,抓筆桿子,以筆為槍。

可是當今世道,哪個人還看好單純做學問的文化人?有錢的比不上當官的,當官的比不上有槍的。

他若是說了真實的理想,怕是童老爺子如何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。

“嗯,蘇局長向來目光長遠,有這麽一個父親為兒子做打算,你將來的成就也不至於多差。”童德秋起身拍拍蘇立安的肩膀,頗有一種前輩看著後輩的欣慰之感。

“新雅你怎麽了?”

童德秋和蘇立安兩人正盡興的時候,郁佩珍突然出聲,極其擔憂地望著她的小女兒。

女婿的事情自有童德秋招呼,她一個婦道人家自然只關心女兒。

可今日上了那麽多的好菜,她這小女兒是幾乎一口未動,難得吃兩口之後這眉頭是能皺的夾死蒼蠅。

分明今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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